山水有相逢

霹雳•老狗与白小九的场合

*设定是天霜獒还活着的时候,lo主揣摩老狗性格且以“小霜儿”“好霜儿”作称。

*小蜜桃体型较大,几乎有成男胸口高,所以白小九应该是和他差不多高。

*最后!正太是!全苦境的!财富!小小狐狸快来让姐姐抱抱!

        

        鸿雁徙南,候鸟归朔,白露逾半。

        殊离山麓,白小九背着药篓杵在路口兀自苦恼着,他身侧这只毛茸茸浑身雪白的狗儿已黏了他一路——这些草药要在天黑之前卖完的,义父以樵薪为生养活自己很不容易,他力气小抡不动柴刀便时常采草药换钱补贴家用——他身量未成这狗儿体型较之寻常又大了一倍有余,都同他差不多高了,这倒是方便了它,一逮着机会就把脸往自己脖颈儿处蹭。软蓬蓬的皮毛蹭在身上的感觉像是仲夏日暮时分轻曳的蒲公英,教人忍不住凑近挪不开脚步,轻轻一触碰整颗心便都会因之柔软。

        白小九很喜欢这种感觉,每天采完草药循着山野小径回家,踏着丹砂毂最后一辙余晖,手上晃着新折的春梅栀子松果抑或捧着新雪,逗一逗兔儿蚂蚱松鼠小鹿,远远的瞧着自家小茅屋渺渺的炊烟同天际云絮渐融作一抹,仰起脸有轻鸿照面,俯下身有微风拂衣。

        多年后,白小九成了绮罗生,艳刀黑月加身,琉璃长针在握,牡丹绣血在脊,即是无心动辄累白骨百千,即是清疏挚友也得二三,可雪脯万盅也酬不尽江月,也再找不回这样的感觉,这种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等着你回去的......家的感觉。

        不过这时的白小九可预料不到未来自己会变得这么厉害却又如此漂泊度日,此刻他只烦恼着怎么摆脱这只狗儿,自打前几日在避雨的山洞里救了这前爪受伤的小家伙——不,大家伙......丫就一直跟着自己,还总趁自己沐浴时叼走摘下放在一旁的小布帽。山脚这一带白小九很熟,这狗儿并不是村邻所养,再观行止虽顽皮倒无戾气,应是有主人的。说来昨儿采草药时有个戴狗头面具的男子偷偷跟了自己一路,白小九耳朵很灵,那人远远的拿什么小零嘴儿小玩具引狗儿过去的声响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几番回身开口问候,那人却总躲在树后不回答,衣角敛得好面具上的耳朵却藏不住,白小九每每无奈忍俊。

        又辨得那熟悉的刻意收敛的脚步声,白小九转了转眼珠,假装蹲下拾东西,极迅速地转头,堪堪捕捉到半个狗头面具往树后藏的样子,狗儿冲那男子藏身方向叫了两声,茸茸的尾巴晃了晃,是很亲昵的反应,偏偏就是不去找那人。

        “我们才刚刚认识,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呀,他就是你的主人吧,你不理他他会伤心的。”白小九伸手摸了摸狗狗的耳朵,叹了口气。

        躲在树后的男子悄悄探出半个头,将面具抬起些,仔细打量起这孩子来。孟秋浸着麦香果浓的阳光从叶隙间洒下,点点碎金映着这一身素白衣裳的小人儿和雪白的狗儿,他突然觉得记忆中某根弦被触动,好像有过这么个人,素白饰金的衣裳,雪发一窄,面容不真切,只一个名字在喉间呼之欲出,他觉得头有些痛。

        那狗儿闷了闷,抬起没受伤的那只前爪搭上白小九的手,郑重地拍了拍,眼里突然湿漉漉的,对着他呜咽一声,好像在说让他不要走,白小九懵懂地点点头,道:“你先去找你的主人吧,我在这里等你。”

        白小九剥开第四颗粽子糖糖纸时,那狗儿“带着”那男子回到了他面前。

        “谢谢你......救了我的狗,我叫北......最光阴,它叫小霜儿。”他脸上虽有面具覆着,别扭神态却掩不住。

        其实最光阴想说自己叫“北狗”或者“老狗”,想想好歹担了五大传奇的虚名,在孩子面前身份还是端的平等些才好相处,况且这一听就不是人名......他其实觉得挺别扭的,因为脑子里模糊有个自己幼时被长者时而作弄时而当作女孩儿打扮养大的印象——虽然他的记忆一直有缺失,好似生来就已是少年,幼时的事几乎全不记得——导致他一直不太知道怎么和小孩子相处彼此才最舒服,虽然行走江湖多年也没什么同孩子打交道的时候。面前这孩子生得乖巧伶俐,两蓬鬓发看着更是可爱得紧,加之他身上有种莫名熟悉感,最光阴想要亲近却又不知如何表达,怕吓着他。若换作个成年人,他直接用呒狗利问候了,管他是不是似曾相识。

        “不用谢!唔......”白小九话还未说完,小布帽又往下耷拉了,遮住了视线,他一手胡乱将粽子糖塞进嘴里一手去扶帽子。小霜儿不知何时凑过来,又想叼走他的帽子,白小九一开始以为这狗儿是将帽子当做新奇玩物,特特缝了个新的给它玩,可它偏生就是爱抢他头上这个。

        “好霜儿,別乱咬人。”最光阴上前欲抚一抚小霜儿的脖颈,可巧同躲小霜儿的白小九撞个满怀,慌乱之余这孩子还不忘捂好帽子,最光阴不免好奇,“小家伙,你戴帽子怎的连耳朵一起遮住?”

        “那你戴面具怎的还将鼻子都遮住?”白小九退了几步,扶正帽子,偏头学他的口吻反问。

        “我脸长得丑怕吓着你。”

        “我、我耳朵长得丑......怕吓着你......”白小九未脱稚气的声音听着有些低落,小脑袋也耷拉下去。

        最光阴心说人的耳朵不都一个样,哪有丑不丑一说,小霜儿在一旁冲他晃晃尾巴,“汪汪”叫了两声,这狗儿不是凡身能同人交流,不过只有最光阴读得懂它在说什么。

        此番它“说”的是“九千胜”。

        最光阴只觉记忆好似一只愈飞愈远渺不可见的纸鸢,“九千胜”这三个字恰如利刃,斩断了维系的丝线,纸鸢匆遽而坠,记忆便若堕入深渊无从溯源,却也,有了着落,九千胜就是最光阴记忆的着落。

        “九千胜大人——”小霜儿没有提到“大人”二字,最光阴却下意识这样唤出口,他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白小九愣了愣,九千胜他是听说过的,就是大家对义父说的那个刀神玉千胜的尊称,听说他的耳朵是翠玉般的色泽,形状也比自己的精致许多。但九千胜其人早已因故辞世,这个哥哥看起来至多二十出头,竟一副九千胜故人的口吻,而小霜儿一直想摘去自己的帽子应该就是因为这双绮罗耳吧......但它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一时有太多疑惑,不好意思对刚认识的人剖露太多,更不好意思将自己这异于常人的耳朵露出来。白小九见日头渐盛,巳时已至再不去市集他的小摊位就要被占了,匆匆道大哥哥你认错人了我还有事我们下次说吧便要走,最光阴见状反手去扣呒狗利刀柄,一般碰到这种事儿说不清的他都直接横刀拦路,可面前这小崽子还不到他胸口高,看着小小一只小霜儿能驮三个他,怪不忍心的。最光阴也看得出这孩子是真不懂武,提刀的手僵了一僵。

        白小九刚走两步便骤感一阵攫心之痛,低头抚了抚胸口,没有注意到他这举动,说来他从小就发现自己有双心,而且跳动的频率不同,也没特殊到哪里去也不影响生活他便没甚在意,这两天心口一直隐隐不安,今日更甚,不知何故。

        “九千胜大人——”最光阴亦觉心口一阵窒闷,再次脱口道。

        白小九闻言猛一抬头,对上最光阴那双眸子,准确说,那双......狗头面具上乌溜溜的眸子......原是很哭笑不得的画面,他却莫名觉得悲切,很多年后,他才想通这悲切是源自那份强烈的宿命袭来的感觉。

        可这时他还不懂,他只傻乎乎地笑了笑,摆摆手道:“我真的不叫九千胜,我叫白小九。”

        这孩子生得忒可人儿,一笑能把人给甜齁住,最光阴看得一怔,鬼使神差地将提到一半的呒狗利化作一蓬白毛,捋了捋直接缠白小九脖子上了。

        白小九觉得脖子一圈暖蓬蓬的,心口似乎也好些了,甜甜道:“谢谢大哥哥。”说完蹲下采了些草茎和小花,三两下编出一个花环来,踮着脚递给最光阴。

        最光阴仍兀自发愣,这个白衣服襟口一圈白毛的模样亦很眼熟,熟悉到他满脑子只“九千胜”三个字却卡在喉口唤不出,唤出口也不会有人应,可九千胜到底是谁。

        小霜儿叫了两声,他回过神来,戴上花环晃晃脑袋,对白小九道:“我也要去市集,咱们一道吧。”


        哺时方过半,白小九的草药就卖完了,今儿有最光阴和小霜儿帮忙,赚的钱也比以往翻了一倍,不过主要是小霜儿的功劳,这么一只浑身雪白又乖巧通人性的狗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不过小霜儿被看多摸多了最光阴不大开心,默默闷在一旁掰着骨头小饼干掰了半下午,掰完还得自己拾掇干净,还被小霜儿“数落”了句“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幼稚”,最光阴百感交集时白小九递了几颗粽子糖来,小手凉凉的声音糯糯的,他简直要热泪盈眶。

        收完摊白小九数了数钱,分了一半与最光阴,最光阴不大好意思拿孩子钱,白小九便道不如给他买件衣裳,正好他今日准备给义父置件新衣服也算顺道,最光阴心说这娃是傻吧,衣服多贵啊,道要不你请我吃点东西吧,白小九应了。

        置办衣服时,最光阴在布料店里福至心灵地挑了匹洒金的白色薄纱布,往白小九身上比划了一番,越看越满意,小霜儿在一旁也摇着尾巴表示好看,记忆里那纸鸢又腾起,白底金饰的纸鸢,铁画银钩的“九千胜”三个字。

        最光阴后来偷偷问过小霜儿“九千胜”是谁,可小霜儿并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倏尔间那个玉耳雪发的男人就不见了,倏尔间那个眉心错晶的少年就忘了它了,遇到白小九时只一股子强烈的似曾相识感,它想这个小孩子长大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像从前将他从废墟里救回的九千胜大人一般。

        

        为了弄清这孩子同九千胜大人同自己的渊源,最光阴以小霜儿舍不得白小九为由,时不时去找他,白小九得了这么个免费苦力帮忙摘草药卖东西,还有狗儿陪他玩,白小九很开心。

        白小九会学最光阴在嘴里叼根草捡根树枝作刀,痞痞的小模样让路过的樵夫痛心疾首几天不见老白家那乖宝宝怎的就变这样了;最光阴收了白小九的花环后觉得很有趣,三天两头编花环玩,小霜儿被强迫着戴了满头满脖,小霜儿寻思着是时候换个主人了;最光阴发现白小九怕高后偶尔会吓吓他,把他抱到树上不放下去,小霜儿每每在树下晃着尾巴一副特别可靠的“你跳下来我用背接着你”的反应,屡试不爽。

        某日在市集卖完东西回家路上遇到花魁游街,白小九年纪小不知是什么新奇事儿忍不住想看,最光阴心说好歹吾也是成年人戴着面具没人认得看就看怕什么。街上人太多白小九个子又小,最光阴干脆让他坐在了自己肩上,却被小祖宗揪了好几下面具上的狗耳朵。那花魁见这孩子生得伶俐,玩笑地将花束抛给了白小九,白小九心说这个姐姐真漂亮还要送花给我嘿嘿,接过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时,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迅速地将花丢给最光阴,最光阴想也不想就往旁边人怀里抛,唤了声“小霜儿”忙带着白小九跑了。

        某日采草药时骤雨忽来,叩折残荷,白小九怕把义父新纳的鞋给弄脏了,脱了鞋卷起裤脚抱着药篓在雨里跑着,小霜儿浑身雪白皮毛湿漉漉的跑在前面看着狼狈得很,最光阴跑了两步就停下了,有些感慨,这里有雨落如银链,有孩子细细的脚踝,最纯粹的笑声,有他的小霜儿,满目新绿,真的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期盼时光能停驻的一刻啊。

        村口桂花开的时候,白小九兴冲冲地拉着最光阴去看,小霜儿在树下傻憨憨来回跑圈儿,木樨花碎落了白小九满身,最光阴又想起记忆里那个白衣饰金的身影。

        ......

        岁月画驹,从秋暮霜浓到春暮云空,不知不觉最光阴陪这个孩子看过了这一年岁末的初雪又看过了这一年岁初的冰释,过年时还给小祖宗包了个大红包。

        

        若不是偶尔还会想起那个身影和间或的胸口窒闷,最光阴几乎要忘了一开始留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白小九近日总面色郁郁,一问原是他的义父旧疾又犯,这孩子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想练习砍柴帮义父分忧,可是义父怕他乱动柴刀伤到手,总是放的很高,他站在椅子上也拿不到。

        最光阴编了个花环哄他,又将呒狗利变作一蓬白毛逗他,白小九看见呒狗利眼睛亮了亮,怯怯道:“最哥哥,可以让我摸一摸你这口刀吗?”

        最光阴又将呒狗利变回,双手捧着递给他,“小心手。”

        

 

   

        一口刀,一个身影。

        白小九只觉一股力量充盈全身,握刀的手一轻,无师自通地划出一道弧线,几点碎叶随收敛的刀风簌簌落下。

        一个声音,一片混沌。

        “只要你再握起刀,我们便能再相遇。”

        仿佛置身皑皑雪原,昂首天色鱼肚,四顾茫茫,自己似初生稚儿,什么记忆也无,宿命似潮水自渺渺天际袭来,似有一轻画舫共潮而来,舫首一破浪乘风的刀客,辨不清面容眉心错晶却清晰如描。

        一柄扇,一双翡色玉耳,一盅酒,一口不收锋的刀,一簇艳绝的牡丹,一叠漂泊的影。

        白小九不知道这些凌乱交替出现的物什是什么意思,可他听得出这个声音就是最光阴,他凛眉板着小脸儿对最光阴道:“最哥哥,我要遇见的人是你吗?”

        “你已经遇见我了。”最光阴一脸......一面具茫然地随口接了一句。

        白小九不知怎么解释他看到的那些奇怪的画面,急得把手搭在最光阴手上,小霜儿觉得有趣,也搭了一只前爪上来,最光阴起了玩心,猛地抽开手去,一脸......一面具“你摸不到我你打不到我”的表情......

       白小九还未想好怎么说,路过的樵夫突然唤他,道他义父突然昏倒,他辞别最光阴匆匆赶回家去,最光阴一身江湖客打扮,白九素不喜小九同他来往,他不便一同探望,但还是跟了上去,在白小九家小茅屋不远处树下歇着候他。

        


        白小九照顾完义父来寻最光阴时,他已靠着树睡着了。

        白小九满腹疑惑无解,突然想揭一揭最光阴的狗头面具,看一看他的面容,他隐约有种直觉,这个哥哥就是那个眉心错晶的刀客。

        蹑手蹑脚地凑上前,小手还未碰到面具,小霜儿突然叫了起来,白小九皱着脸儿转头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看最光阴身子动了动,醒未醒不知,怀中有一怀表似的物件掉了出来,白小九下意识去捡,小霜儿叫的更大声,似在叫他不要碰。

        却已迟了,饶是白小九不碰,逆时计一旦开始作用,最光阴过往十年的存在都会被抹除。

        记忆开始回溯,就像九千胜从最光阴的记忆中消失一般,最光阴也从白小九的记忆中被抹去了。

        十年岁月尽数在最光阴阖眸间湮灭,记忆的开始他忘了九千胜,记忆的末路他遇见白小九,记忆的终点他把白小九也忘了,他永远是少年,却不再是那个有九千胜相伴的少年,却也永世囿于少年。

        白小九懵懂地揉了揉眼睛,不知自己为何要站在这里,不知这个戴着狗头面具的刀客是何人,不知这只浑身雪白的狗儿为何眼里湿漉漉的望着自己,远处邻居又在唤他,义父似乎又咳血了,他忙赶了回去。

        小霜儿踟蹰着,印象中最光阴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待他恢复待他重新认回自己还有好一阵时间,白小九随时都能找,他呜咽两声还是留下等最光阴醒来了。

        

        

        多年后,绮罗生同意琦行一留衣在叫唤渊薮下练武时,有一狗头刀客路过,绮罗生骤感攫心之痛,意琦行问起何故,他摇摇头道不知,许是那刀客周身刀劲太厉他同为用刀之人力不从心罢了。又有奇怪的声音响起“只要你再握起刀,我们便能再相遇。”,绮罗生恍惚片刻,看看身侧的意琦行和一留衣,压下了心口的疑问,他想,我不是已经遇到他们了吗。

        最光阴亦觉脑子一空,记忆的纸鸢在风中曳曳,却一片空白再没有着落。身侧的狗已不是小霜儿,再也不会有谁在他遇到这个人时呜咽着晃着尾巴催促他去靠近。

        匆匆照面,相逢不识。

        

        绮罗生醒来时已被时间树莹然的叶覆了满身,满目云海茫茫,不见亦不可知最光阴身在何处,忆及方才那梦,他叹了一声:

        “原来,吾要遇见的,是你。”

        


*这个比喻源自何处没有考证,反正不是我想出来的......第一次听到是仙一电视剧片尾动力火车的《终于明白》“宿命像潮水般/淹没我/不能呼吸”。

*不造有没有人看到这里,真的是第一次写真正意义的同人,看我首页仅有的几篇文都是剑三嘛,剑三有门派可以塑造自己想象中的角色嘛,不太能揣摩狗狗的性格,虽然对话也不多,但是有ooc的话真的很抱歉啦。

其实想写这个只是因为被“只要你再握起刀,我们便能再相遇”这句话给虐到了,我就觉得明明要遇到的是小最啊可是狐狸一直以为是琦琦和瓶起子,真的超级超级虐,所以其实想写的就是最后一句话,笔力不够没能写出想要的感觉,不过差不多就这样啦,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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